绿色湘军系列报道之四：治理重金属污染：对症下药变害为宝

13.05.2015 11:10

本文来源: 环境保护厅

“全科医生”专治环境顽疾

湖南日报记者胡信松

站在技术高点上，消除重金属之痛

一袋袋带有标识的被污染土壤样本，一支支实验用的试管……5月6日，在永清环保的环境修复实验室，土壤修复专家刘代欢博士正在一台电子耦合等离子体发射光谱仪(ICP)前查看数据。“我们的工作就像人体验血一样，通过取样，查清土壤里的化学成分，然后对症下药，提出性价比最合理的治理配方。”

作为永清环保环境修复研究所所长，刘代欢已经跟土壤污染“战斗”了10多年，“土地是人类生存的基础，土壤污染不像空气、水那么直观，但它的危害更大更持久。现在土壤治理修复的技术条件相对成熟，欠缺的是修复周期和成本因素。”

创建于1998年的湖南永清集团从污水处理做起，于2004年成立永清环保股份有限公司。集团业务领域涵盖土壤修复、大气治理、污水处理、垃圾发电、环境咨询、环保设备制造等，多项核心技术达国内或国际先进水平，成为了提供环境服务的“全科医生”。

自主研发的海上石油钻井平台烟气除尘脱硫一体化技术为世界首创；

工业窑炉含硫烟气制取无水亚硫酸钠技术填补国内空白；

湿式静电除尘技术为国内领先；

自主研制的污泥处理系统技术达到国内先进水平；

……

近年来，永清环保更是投入大力量，从事百姓高度关注的土壤修复事业，为消除重金属之痛，敲响希望的钟声。

2013年6月，永清环保年产8万吨的重金属污染土壤离子矿化稳定剂生产线建成投产，填补了国内空白，打破了土壤修复药剂长期以来依赖国外进口的局面；

一个月后，永清环保离子矿化稳定化技术被列为国家重点环境保护实用技术。“离子矿化稳定剂不仅为土壤修复提供上游原料，还为湘江流域历史遗留重金属污染的治理提供强大技术支撑。”湖南永清集团董事长刘正军表示。

治理水土重金属污染，永清环保站在技术的制高点上。

在距离长沙市区100公里的一个重金属污染土壤修复现场，记者看到了已部分修复好、栽种着花草的一片几亩大的土地。而在它的旁边，还有一块正在修复的土地。刘代欢指着褐红色的土块对记者说：“前期分析结果表明，这里的土壤主要受镉污染，我们对土样进行了试验、检测，根据土壤受重金属污染状况配比相应的药剂。我们所使用的离子矿化稳定化技术修复原理是，让药剂与活性态重金属离子发生矿化反应，使土壤中的重金属稳固失活，不让其随水迁移和被植物吸收利用，进而降低其潜在危害。”

模式创新，让被污染的地方能治病，也能治得起病

“技术有了，公司在土壤修复这一块投入了很大人力物力，土壤修复的市场需求也很大，但推动起来还是很慢。”永清环保环境修复事业部副总经理刘仁和直言，污染土地治理和修复的难度大、成本高、周期长，最核心的问题是谁负责，谁出钱？

突破这一瓶颈，永清环保在研判环保产业发展大势后，不是等着市场“开门”，而是主动把市场砸开来。公司首创政企合作应对环境问题的合同环境服务模式，为解决重金属环境修复提供了新的路径选择。

“五一”假期，记者走进江西省新余市的毓秀山国家森林公园，清澈如练的江水顺流而下，郁郁葱葱的树林令人心旷神怡。

谁曾想到，这里曾经因铅锌矿的开采留下巨大的环境伤疤，大片裸露的焦黄色土壤因重金属而“中毒”，渗漏出的黄褐色的水里含有硫、汞等有毒有害物质，属于劣五类水质。

环境之灾，让当地政府十分棘手。治理吧，没这个资金和技术实力；运走吧，耗上巨资不说，还会形成新的污染。

永清的加入，给这座废弃铅锌矿片区治理带来曙光。

2012年3月，永清环保与新余市政府签订协议书，对该市环保问题全面“问诊把脉”。这是我国第一个地级市以上的大型合同环境服务合作项目。

2013年9月，永清环保开始“开方治病”，经过几个月的综合治理，区域内的水质已经达标。

目前，这种政府购买环境服务，企业负责环境综合治理，按治理效果收费的合同环境服务模式，已被复制推广到我省怀化、湘乡等地。永清环保也成为环保部批复的全国第一家合同环境服务试点单位。

与政府购买环境服务相比，永清集团在湘潭探索的“岳塘模式”则离市场更近了一步。

2014年，永清集团与湘潭市岳塘区政府签署合作协议，组建合资公司作为投资和实施平台，对竹埠港重金属污染开展综合整治。

合资公司将承担关停企业厂房拆除、遗留污染处理、对污染场地修复、整理等工作，污染治理不再是简单的“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而是要把整个“久病、多病缠身的”区域污染，全方位治理好，开发成生态新城。按照协议，合资公司将从治理土地增值收益中获得回报。

刘正军说，这一探索，希望让更多被污染的地方，能治病，也治得起病。

这一政企合作合力治污的模式，被称作“岳塘模式”。2014年9月，“湘潭竹埠港生态环境治理投资有限公司”正式挂牌，备受关注的“岳塘模式”进入实质性运作阶段。

“岳塘模式”首创的土壤修复开发转让获取增值收益的模式，打破了行业发展的资金瓶颈，或会直接破局我国重金属污染治理难题。

■链接

重金属及其危害

重金属是指比重大于4或5的金属，约有45种，如铜、铅、锌、铁、钴、镍、锰、镉、汞、钨、钼、金、银等。尽管锰、铜、锌等重金属是生命活动所需要的微量元素，但是大部分重金属如汞、铅、镉等并非生命活动所必须，而且所有重金属超过一定浓度都对人体有毒。

在环境污染方面所说的重金属主要是指汞（水银）、镉、铅、铬以及类金属砷等生物毒性显著的重元素。重金属不能被生物降解，相反却能在食物链的生物放大作用下，成千百倍地富集，最后进入人体。重金属在人体内能和蛋白质及酶等发生强烈的相互作用，使它们失去活性，也可能在人体的某些器官中累积，造成慢性中毒。

重金属元素由于某些原因未经处理就被排入河流、湖泊或海洋，或者进入了土壤中，使得这些河流、湖泊、海洋和土壤受到污染，它们不能被生物降解。鱼类或贝类如果积累重金属而为人类所食，或者重金属被稻谷、小麦等农作物所吸收被人类食用，重金属就会进入人体使人产生重金属中毒，轻则发生怪病（水俣病、骨痛病等），重者就会死亡。

华时捷环保科技公司承担了全国60%铜冶炼产能、50%铅冶炼产能及40%锌冶炼产能的含重金属废水治理，公司海归博士蒋晓云认为，重金属本身没有错，只要把它放在合适的地方，就是宝贝、是资源——

“你的废物，我的宝”

湖南日报记者李伟锋

在重金属污染治理领域，长沙华时捷环保科技公司可谓名声在外：其环境在线监控预警系统可非常敏锐检测出镉、砷、铅等17种重金属污染，就连环保技术相当先进的日本也专门从该公司把这“利器”请了过去；除了“发现污染物”，华时捷更擅长从废水、废气、废渣中“淘金”，对“三废”实现资源化利用，将其转变为附加值极高的产品。

这一切的背后，均与一位年轻、漂亮的女人有关。她就是华时捷环保科技公司副总经理蒋晓云博士。

“你的废物，我的宝”。在蒋晓云看来，“没有绝对的废弃物，只有放错地方的资源。废弃物利用好了，同样是宝贝”。

水质监测系统

每分钟可出一组数据

在华时捷的一间控制中心，记者看到，硕大的屏幕上不断闪烁着数千个重点监测单位监测仪器运转情况，这就是华时捷自主研发的“地球守望者环境在线监控系统”。

目前湘江流域的10多个监测站点都使用这套水质环境自动检测系统，为饮水安全保驾护航。“这个平台的研发属无心插柳”，蒋晓云介绍，当时她带领团队针对省内一大型冶炼企业研发监测汞金属的系统，但在实际研发中，连带着把监测镉、砷、锰等其他重金属的功能一起弄出来了。很快，这套系统被应用到湘江流域，建立饮用水安全预警信息系统。

“监测系统敏感、快捷、准确，每1分钟可出一组数据”。蒋晓云颇为得意地告诉记者，这与当时需要1个小时才能出数据的系统相比，“先进到不知道哪去了”，相继被评为“国家重点新产品”和“国家重点环境保护实用技术”。

目前该系统已经覆盖全国20余个省市的2000多家企业，成为全省乃至全国环境监测重金属排放物的重要平台。

治污的最好出路是利用

对于重金属污染治理，蒋晓云认为，最好的办法是“不仅要发现，更要利用”。

“大家都说重金属有害，但重金属本身没有错，只要把它放在合适的地方，就是宝贝、是资源”。蒋晓云带领团队，经多次优化设计及技术改进完善，突破了传统技术瓶颈，探索出无害化回收重金属技术——电处理模式，对水中全部重金属可实现高效、经济、清洁去除。

电处理模式最大好处就是，处理过程中不需要添加化学制剂；处理后的水质更好，且过程简便、容易操作。

这一技术首次应用在水口山。华时捷环保科技公司董事长何劲松介绍，其时，刚从德国留学回来的蒋晓云，一头扎进水口山的有色金属冶炼企业，在尘土飞扬的工地来回奔波，协助工程建设、指挥设备安装、调试各种参数。项目建成后，日处理废水4200立方米，每年可减排并回收重金属近百吨。

像这样的环境污染治理项目，蒋晓云已经历了上百个，她一年三分之一以上的时间都在出差。“环境治理通常是在野外进行，但我从不认为这是困难，我热爱环境工作、喜欢挑战。”蒋晓云说。

华时捷利用这一技术，承担了全国60%铜冶炼产能、50%铅冶炼产能及40%锌冶炼产能的含重金属废水治理。

现在，蒋晓云和她的团队研发出来一种更先进的高分子吸附材料，水中重金属均可通过这种材料和技术提取出来，重金属净化率在98%以上。

“中西医结合”标本兼治

污染治理，需要“中西医结合”。这是蒋晓云一再强调的观点。

她认为，医学上，西医发现什么就治什么，重在治标；中医讲究系统调理，重在治本。环境治理中，既要解决迫在眉睫的现实污染，更要长远打算，从建厂开始就考虑尽可能减少污染排放、对污染物如何综合利用。比如说，厂房怎么布局，生产线上废气、废水、废渣如何便捷回收；回收后该如何无害化处理和资源化利用等。

蒋晓云正带领团队开展尝试。

二氧化硫是火电、钢铁等企业产生的头号污染物。蒋晓云研制出一套装置塔，就安装在燃煤厂房的烟囱口，可将烟气中的二氧化硫全部吸附、回收，再通过后续工艺直接将其加工为硫酸产品，既节约了烟气脱硫成本，又新增了效益。

有色金属冶炼时，一般都只提炼了矿石中的少数几种金属，还有大量稀有金属深藏在矿渣中。既存在环境污染隐患，也是对资源的浪费。如今，这一难题被蒋晓云攻克，一块矿石，其含有的稀有金属，几乎可以全部提炼出来。“如此一来，既减少污染，又大幅提升了矿石利用价值。全国有那么多被丢弃、填埋的尾矿，如果利用起来，将是一笔巨大的矿藏”。

在蒋晓云的污染治理道路上，她希望能做一个环境治理的“全科医生”，从最初的工艺设计、生产布局、污染防控、循环利用，打通环境保护的全产业链。

■记者手记

为创新的探索点赞

胡信松

保护环境，治理污染，大规模的投资必不可少。许多地方和企业，在这个问题上十分纠结和困惑。

资金已成为制约环保产业发展的一大瓶颈，仅靠财政投入显然不够，鼓励多种资本进入环境治理领域，将成为环境治理持续推进的不竭动力。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随着湘江流域重金属污染治理的全面启动，一批企业成为先行者。

永清的实践在于把握市场机遇，在于创新推动。它以环保产业链为中心，走出一条与众不同之路。充分发挥了企业作为市场主体的作用，调动了企业在资金投入、技术研发等方面的积极性，解决土壤污染治理投入大却几乎没有产出的难题。

华时捷环保科技公司在治理重金属污染时，从理念到技术到市场挖掘，也是创新二字当头，让危害四方的重金属，在他们手里，变成了资源，变成了“宝贝”。

人们常说，思路决定出路，他们的创新实践是最好的证明，不仅解决了地方上污染的难题，也探索了企业的发展之路。

不断发展变革，不断创新突破，向着“天蓝、地绿、水净”前行，我们为这样的探索点赞。

■一路心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