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泪奔:上有老下有小 11岁小女孩扛起了6口之家

09.09.2016  23:02

  王美娟的家

  屋檐低矮,墙上糊的水泥还看得见沙砾,门口垒起的土砖上,散落放着扁担、菜篮,堂屋中央,一台锈迹斑斑的风扇吱吱作响。

  当湘声报记者第一次走进隆回县七江镇棉花园村王美娟家里时,美娟正在给妹妹换衣服。

  “有点发烧。”王美娟摸了摸妹妹的额头,给她套上了两件短袖,里长外短,看着很不协调。

  “家里的衣服都是别人给的,妹妹没有长袖,又担心她着凉,只好穿两件短袖。”11岁的王美娟操心着家里的里里外外。

  一家6口,有年迈的爷爷奶奶,患有癫痫病的妈妈,7岁的弟弟,3岁的妹妹。11岁的美娟“上有老下有小”,成了家中顶梁柱。

  眼看秋天来了,王美娟指着家门前几块菜地上零星挂着的丝瓜、南瓜、茄子,“等这些摘完以后,家里就没菜吃了。”她盘点着家里的全部“资产”:一台12英寸的黑白电视机、一台老式风扇,喂养了一只鸡、一只鸭、一只鹅,父亲去世时储存了够吃两年的大米。

  王美娟(左)与湘声报记者黄旻在一起

  王美娟脸庞清秀,和人说话时声音怯怯的,笑起来很甜,上六年级了。

  今年6月,七江镇政协工作联络委员会主任刘玉带着扶贫活动小组来到棉花园村,当村支书袁云保介绍王美娟一家的处境时,刘玉有些难以置信。一家6口没有劳动力,仅有的收入是王美娟的爷爷每年领取的抗美援朝老兵补助款。

  这一家怎么生活呢?小美娟肩上的担子有多重,年幼的她扛得起吗?

  刘玉急切地想去看望这一家。当他们赶到时,美娟却正好上学不在家。

  刘玉在堂屋的桌上看到了一封信,字迹工工整整。王美娟的奶奶告诉刘玉,这是美娟特意写好留下的,得知扶贫活动小组来看望,想到爷爷奶奶年事已高,听力不好,作为这个家庭的“小家长”,王美娟写信介绍家庭情况,并表达了谢意。

  “您到我们家来,我家非常激动。我家很不幸,爸爸去世了,妈妈患病,不会干活。奶奶今年86岁,爷爷快90岁了。弟弟叫王权保,7岁了,妹妹叫王美钱,3岁。我叫王美娟,11岁,上六年级了,没钱读书,请求您能理解。我家欠了一笔修房的债,共一万五千元。您到我们家来,我们全家热烈欢迎。

  当刘玉一字一句把信读完时,眼眶都红了,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多么有志气的女孩!”隆回县政协委员刘砚秋当场承诺,王美娟的学费和生活费他全包了,只要她愿意读,一直扶持她到大学毕业。

  这封信刘玉视若珍宝,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在包里,时刻随身携带。

  在与湘声报记者见面时,刘玉把这封信掏出来,一遍遍复述着里面的内容。说到动人处,刘玉情绪激动,“这么懂事、争气的小女孩,我们没有理由不去关心她、帮助她!

  从今年6月到8月,刘玉去了王美娟家4次,为这个家庭筹集了1.6万元的捐款。

  家里唯一一只鸡不再下蛋了,王美娟念叨着:这下连蛋都吃不起了。

  王家平日很少吃荤菜,但每逢家里人过生日,美娟会一大早到镇上集市里买鸡蛋。“要五块钱一斤呢”,她清楚地记得蛋价。爷爷奶奶、弟弟妹妹和妈妈生日时都打5个鸡蛋,王美娟自己过生日时,只吃2个鸡蛋。

  “这孩子特别懂事,特别贴心。”王美娟的奶奶说起一桩趣事。一次,王美娟跟着奶奶到地里除草,看到菜都被牛踩坏了。心疼不已的美娟回到家,找出一块大纸板,用笔在上面写道:“请你们把牛看管好,别让它吃地里的庄稼,这些都是我奶奶辛辛苦苦种植的。”王美娟用树枝把这份“声明”挑起,高高地立在菜地中央。

  湘声报社社长、总编辑李大源(右一),七江镇政协工作联络委员会主任刘玉(左一)看望王美娟一家

  刘玉问,“你觉得家里现在还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助吗?”王美娟一脸严肃认真地回答,“现在最大的困难,是家里的事情分了心,数学有点跟不上了。

  听到这个答案,刘玉又意外又欣慰。美娟小小年纪面临生活的诸多磨难,不仅不怨天尤人,还能这样地乐观、好学、上进。刘玉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像对女儿般教导:平常上课回答问题声音大一点,不懂就问,不会的慢慢来。

  承诺资助王美娟上学的刘砚秋委员听闻此事后,主动找到校长和班主任,询问她的学习情况,想办法给她补习数学。

  “叔叔、阿姨,你们叫什么名字?”对于每一位帮助过自己的人,王美娟都这样问。“你不用知道我们是谁,你只要记住我们的爱,记得让弟弟妹妹不挨饿受冻,照顾爷爷奶奶和妈妈,好好学习,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回报。”刘玉总是这样回答。回想起美娟一次次询问姓名的情景,刘玉心头就掠过一阵阵感动。

  美娟每天领着弟弟上学。放学后,和奶奶一起到地里除草、拾柴。回到家里,忙着做饭、洗衣……家里的电视机很久没打开了,美娟除了完成自己的功课,还要督促读一年级的弟弟写作业,没有时间看电视。

  “我长大以后想当医生,爸爸是患病去世的,妈妈现在病得很重,我想医好更多像爸爸妈妈这样的病人。”王美娟话不多,语气却非常坚定。

  采访临近结束,感觉天气闷热,美娟从村口的商店买了好几罐饮料,跑了一公里山路,气喘吁吁地拦住湘声报的采访车。记者不忍心收下,美娟拎着袋子,固执地往车窗里递。村干部在一旁说,“这孩子,可能自己长这么大都没喝过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