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产党人的明镜:大将许光达

28.08.2017  10:21

  ◎星沙时报全媒体记者 李文婧

  许光达的侄子许崇贵向记者讲述“让衔碑”的故事。  章帝 摄

  1955年,中国人民解放军实行军衔制前夕,一位战功显赫的将领听说自己要被授予大将军衔,再三请辞,恳请“另授功勋卓著者以大将”。

  请求没有得到批准,但他仍要求行政降一级。1955年9月27日,他级别由四级改为五级,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十位大将中唯一一个行政5级的大将。

  这位让衔的将领就是中国人民解放军装甲兵首任司令员许光达。如今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对于这个名字,年轻一代多少都有些遥远和陌生。

  日前,本报记者来到位于黄兴镇光达村的许光达故居,试图从他的晚辈、故居负责人的言谈中,从故居里的文物背后,穿越岁月的风尘,透过他儒雅而刚毅的面容,去感受这位被毛泽东誉为“这是一面明镜,共产党人自身革命的明镜”的军队著名将领的高尚情怀。

  一“碑”一“路”显胸怀

  车行黄江公路一处小道路口,刻有“许光达故居”的石碑在路旁指引着前来瞻仰的游人。

  走近故居,大门前的一辆坦克分外引人注目。许光达故居负责人胡群义介绍,那是在许光达诞辰100周年(2008年)前夕,经中央军委特批,从广州军区运过来的一辆六二式坦克。“这辆由我国自行研制生产的轻型坦克,浑身喷绘着迷彩色的退役坦克,是对‘装甲兵之父’许光达永远的纪念。”

  许光达故居是一栋典型的江南民居,绿树掩映下的泥墙青瓦,简朴却带着历史的温度。1908年11月19日,许光达诞生于进门厅屋前房,并在此度过了童年和学生时代。

  和故居本身相比,门前屋后的一“碑”一“路”更加吸引游人的驻足,敬意油然而生。一“碑”,指的是院前的“让衔碑”;一“路”,指的是屋后的“撤离路”。

  “让衔碑”上方嵌有许光达大将的石雕像,内嵌许光达上书毛泽东主席主动要求降衔的书信。“为了心安,为了公正,我曾向贺副主席面请降衔。现在我诚恳、慎重地向主席、各位副主席申请:授我上将衔,另授功勋卓著者以大将。”言语间的诚恳足已显现他的胸怀。

  “他为了革命事业一直是忘我的。1925年他秘密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但是不幸被国民党知晓了,在1928年他结婚之后的第十天,国民党就派人来抓捕他。” 胡群义告诉记者,在新婚十天之后,为躲追捕,许光达从屋后的这条小路撤离,匆匆离开了家乡。这一走,便与妻子分离了十年。

  坚持原则,为父简办丧事

  在离家之后,许光达几乎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了革命事业中。十年里,他改了名字,参与了很多军事战斗,还因为身负重伤,被送往苏联治疗和学习。

  在回国前,他不仅谢绝了苏联方面的挽留,在朋友马仲英赠予他357.1格阑姆,约合7两多的黄金作为路费时,也极力谢绝,谢绝未果便全部上交给共产国际,请求转交中国救济会,以帮助前线罹难战士的亲属。此事,许光达从未向人提及,直到他的儿子许延滨在俄罗斯查找父亲在苏期间的资料时,无意间发现了上交黄金的字据。

  不光是严于律己,不谋私利,对于自己的亲友,作为国家高级将领的许光达都是以身作则,从不搞特殊化。

  1956年的一天,许光达收到哥哥的电报,得知父亲因病去世,要他回家亲自主持葬礼。但此时中央正开始号召移风易俗,从简办丧事,但亲人光是白布就要他带回十几匹。

  “显然是要搞大排场。”许光达跟妻子邹靖华说,“父亲去世,作为儿子我理应回去。可按哥哥们的大操大办,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为父亲送殡,地方官势必也会惊动。这是官僚主义作风。但不回去亲人们又不理解。”左右为难后,许光达在悲痛中下定决心,只派了一名熟悉湖南风土人情的干事,回乡料理父亲的丧事。

  父亲的去世,让许光达悲痛万分,但他却并未因此而改变原则。直至去世,许光达都没有用特权为老家的亲人安排过一份工作。

  资助晚辈上学,后人传承精神

  “他并不是一个不讲人情的人。” 居住在许光达故居旁的许崇贵是许光达的侄子,他告诉记者,伯伯很看重家中小辈的成长和学习。

  “那时候日子都过得苦,别说上学,只要能吃饱饭就好了。但伯伯来信承诺,只要我们考上初中,学费生活费都由他承担。” 许崇贵说,得益于伯伯的帮助,兄弟姐妹不少都有机会上学,改变了命运。

  “我二伯后来年纪大了丧失了劳动力,伯伯也给他寄生活费。”在许崇贵心里,这个他从未谋面的伯伯反而多了几分温情。

  “伯伯回乡时,我还被抱在手里,你看,他正好站在我前面。”在许光达事迹陈列馆里,许崇贵指着一张合影告诉记者,那是1949年解放后许光达回乡后和亲人一起拍的。

  长大一点后,许崇贵听长辈讲,当时伯伯是骑马回来的,“用了村民的粮食做马粮,还给了钱物做补偿。并且谢绝了地方政府加派安保和服务人员的好意,轻车简从。”

  而现在的故居——这排简朴的房子也并非是当年的旧居。“原是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的大屋。总共20多间。” 许崇贵说,伯伯出生并曾居住过的那栋残破的老屋,早在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一场大雪中坍塌。

  在政府启动建设许光达故居时,受父亲影响深远的许延滨一再强调不要铺张。“他说建太大浪费国家的财力物力,只要留一个纪念地,作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就行。” 胡群义告诉记者,遵照许延滨的意愿,最后恢复了5间房屋。如今,许光达故居隐藏在黄江公路旁的居民群落里。

[编辑:杨志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