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集《摇晃》十天出版 余秀华说“我摇晃得更厉害了”
(诗集封面)
谢谢湖南文艺出版社,我现在摇晃得更厉害了。——余秀华
红网早前报道:“这是海子以后第一次” 余秀华诗集开始预售
红网长沙2月2日讯(通讯员 刘峰颖)从余秀华的诗刷爆朋友圈,到她的诗集摆上各大书店的展台,只花了十天时间。尽管诗集名为《摇摇晃晃的人间》,出版的速度和质量快速又稳当,看着新书诗人余秀华称,现在“我摇晃得更厉害了”。
之前有媒体说,2015年1月22日晚,是可以写进中国出版史的疯狂一夜,湖南文艺出版社经过熬夜作战,于23日上午9:40在各大网站发起余秀华新书《摇摇晃晃的人间》的预售,上市时间为2月1日。而这一天,距余秀华刷爆朋友圈仅10天。
为了能让读者早日看到余秀华的诗集,编辑连夜看稿,设计师连夜设计,印刷厂连夜赶工,环环相扣,无缝对接,终于2月1日上午10:30,《摇摇晃晃的人间》入库并开始发货了。
2月的第一天是周日,长沙依旧延续了前几天的降温、大雾、阴雨不断,间或夹杂几片雪花,路面时有结冰,印刷厂的师傅还是如约将10000余册的新书运到了湖南文艺的仓库。
两位仓储部的工作人员很快对新书进行了清点,将书入库码堆。如此整齐的排列,全是师傅徒手一包一包地垒上去的。此时已临近中午,年前物流发货压力又大,他们来不及吃中饭,甚至没有休息,便马不停蹄地将书重新打包。好在两位师傅手法娴熟,很快打好了发往各大网店的包。
出版方湖南文艺出版社称,还请预订了《摇摇晃晃的人间》的读者再请耐心等待一下,一定会让读者在春节前收到这份特别的新年礼物。
昨天下午4点多,本书的责任编辑、湖南文艺出版社副社长陈新文第一时间拿到样书后,通过微信将此书分享给了余秀华。余秀华随即转发:“谢谢湖南文艺出版社,我现在摇晃得更厉害了。”并表示下次见到陈社长后要给他一个真诚的拥抱,感谢他的知遇之情。而陈社长对他们的见面也非常期待,并回复:“我要深深地拥抱你!”
去年11月份,诗刊的公众微信号将余秀华的诗歌编辑成微信推送,被转发5万余次。陈新文看到了这篇微信,当天晚上就与她取得了联系,得知她从来没有出过诗集,陈新文就想帮她出一本。
第二天,陈新文跟本书的另外一位责编唐明和其他同事分享了他的发现,大家都觉得很好。于是他迫不及待地将这个选题跟总经理刘清华做了汇报,刘清华当即同意签下余秀华,并于当天下午组织生产协调会,确定签约细节,1万册起印,10%的版税,按照重点书的方式来操作,精细打磨。就这样,12月湖南文艺和余秀华签订了出版合同。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1月17日,余秀华的诗开始“火”了。而这让湖南文艺出版社有些措手不及,此时《摇摇晃晃的人间》已经申报了选题,但是还没有批复。1月19日(周一),刘清华又组织了第二次生产协调会,编辑、营销、发行、印务、仓储部门的部长都参与了进来。第二天选题就得到了批复,仅用三天的时间就拿到了本书的书号和CIP数据。好在之前的诗歌编选工作已经完成,只是设计上的计划被提前,设计师在极短的时间内数次修改设计样稿,最后敲定了本书端庄典雅的封面。从定稿到下厂只用了三天时间,而这也平了08年湖南文艺出版《抗冰图》的记录。
对“第一个向余秀华抛出橄榄枝的编辑”,余秀华是感激的;对在出版过程中积极配合的余秀华,陈新文也是感激的。目前湖南文艺出版社正在积极准备余秀华《摇摇晃晃的人间》系列活动,他们将很快彼此拥抱了。
湖南文艺出版社编辑诗集的经验可以追溯到上世纪80年代。一套阵容强、战线长的《诗苑译林》被评为“五四以来第一套优秀外国诗歌中译本丛书”,《诗苑译林》将普希金、狄金森等许多国外诗人的诗带给中国的文艺青年。这套选集影响了中国两代诗人,尽管最近几年的诗歌影响力日渐式微,湖南文艺依然用老一辈文学编辑对诗歌的执念作着余秀华的作品。
「为你读诗」余秀华:用你的美好接近我的春天
微信上关注人数最多的大型公益读诗公众号“为你读诗”1月28日推送了余秀华的诗歌《我爱你》,出自湖南文艺出版社余秀华诗集《摇摇晃晃的人间》。
《我爱你》
余秀华
巴巴地活着,每天打水,煮饭,按时吃药
阳光好的时候就把自己放进去,像放一块陈皮
茶叶轮换着喝:菊花,茉莉,玫瑰,柠檬
这些美好的事物仿佛把我往春天的路上带
所以我一次次按住内心的雪
它们过于洁白过于接近春天
在干净的院子里读你的诗歌。这人间情事
恍惚如突然飞过的麻雀儿
而光阴皎洁。我不适宜肝肠寸断
如果给你寄一本书,我不会寄给你诗歌
我要给你一本关于植物,关于庄稼的
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区别
告诉你一棵稗子提心吊胆的
春天
诗说|(文/麦饭石)
那么,让我来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差别。据百度百科,稗子是一年生草本植物,适应性强,长在稻田里、沼泽、沟渠旁、低洼荒地及稻田中,形状似稻但叶片毛涩,颜色较浅,是稻田里的恶性杂草。当稻田需要除草的时候,“一棵稗子提心吊胆的春天”就来了。
诗人自比为稗子、陈皮,这是她在身份和外形上的自我界定,同时她清晰地认为自己的内心“过于洁白”。这样卑微与高尚的结合体,让人想起了《巴黎圣母院》里的卡西莫多。但诗人不是那样一个简单的善人,在这首诗中,“我”在明亮和灰暗之间摇摆不安:“美好的事物仿佛把我往春天的路上带”,我却“按住内心的雪”;在干净的院子里读诗,人事如烟,“我”已恍惚沉醉,却力求保持平静,不会“肝肠寸断”。春意一次次被唤起,一次次又被压制。矜持与反矜持,又害怕又希望,这就是《我爱你》的生动状态。
一首来自农村土地的情诗,读起来一点都不土。诗人在生活的观察和控制上,处于类似于都市独立女性的位置,情感收放拿捏自如。诗歌表达的现代感和诗人生活背景的巨大反差,引起了人们的好奇。《我爱你》中的“你”,是一个写诗的人,是“我”遥远的精神恋人。当大家都讨论余秀华是否为中国的艾米丽·狄金森的时候,我更希望她像幸福的勃朗宁夫人。这位英国维多利亚时代的女诗人骑马跌损了脊椎,下肢瘫痪达24年,在她39岁那年,结识了小她6岁的诗人罗伯特·勃朗宁,这份爱情使她奇迹般地重新站了起来。余秀华说,“如果有个健康的身体,可以自己挣钱,不依靠别人,我宁愿不会写诗。”《我爱你》中对于爱,对于“你”,如此小心翼翼,又羞怯而又勇敢的态度,正是诗人对诗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