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让百草枯再“枯萎”了生命——聚焦湖南省清查百草枯水剂专项督查行动

绘图：张昕

10月25日，湖南省、市两级农药管理部门再次对常德市场“百草枯水剂”停卖情况展开清查。

百草枯，这种能让杂草快速枯萎的除草剂，如果让人不慎误服，也会让生命“枯萎”。7月2日，就在百草枯水剂在全国范围内停止销售和使用的第二天，湖南省农药检定所接到一个求救电话，常德一名不足24岁的女子因感情受挫，一时想不开，口服了百草枯水剂而不幸死亡。

不能让百草枯再次“枯萎”了生命。为此，湖南省农委连续三个月来在全省开展“清查百草枯水剂专项督查行动”，重申所有农资门店须将百草枯水剂全部下架，停止销售和使用。

1

百草枯毒性大、无解药禁售禁用确保生命健康安全

“百草枯是一种很好的除草剂，喷过之后，杂草当天就能枯萎，而价格相比其他除草剂还便宜近三分之一，我种果蔬已经使用了多年。”常德市鼎城区牛笔滩镇渔码头村村民毛献刚告诉记者。

百草枯在中国使用已有30多年历史，作为农民以前常用农药之一，为何要在今年7月1日后被停止销售？

“为了人体生命安全和农产品质量安全。”湖南省农药检定所所长、省农产品质量检验检测中心主任吕运涛拿出6月上旬湖南省农委印发的《湖南省农业委员会办公室关于做好停止销售、使用百草枯水剂有关监管工作的通知》和《湖南省农业委员会关于停止销售和使用百草枯水剂的通告》对记者说，百草枯能让杂草瞬间枯萎，但如果被食用后，也能让一个健康的身体迅速“枯萎”：口服3克即可导致系统性中毒，并导致肝、肾等多器官衰竭，肺部纤维化（不可逆）和呼吸衰竭。因中毒前期治疗黄金期内症状不明显，容易误诊或忽视病情。

“百草枯对人毒性极大，且无特效解毒药，口服中毒死亡率可达90%以上。即使不直接口服，如不小心喷洒在绿色作物上被间接误服，或食用百草枯超标的农产品，或长期使用百草枯除草的农民，小剂量吸入也会导致百草枯慢性中毒。所以，百草枯目前已被20多个国家禁止或者严格限制使用。”吕运涛说。

据不完全统计，近年来，全国每年因服用“百草枯”而死亡的人数达到上万人。为此，我国也在国家层面对生产和销售百草枯水剂下达禁令。

2012年5月，农业部、工信部、国家质检总局发布第1745号公告，我国自2014年7月1日起，撤销百草枯水剂登记和生产许可、停止生产，保留母药生产企业水剂出口境外使用登记、允许专供出口生产，2016年7月1日停止水剂在国内销售和使用。

“农药是影响农产品质量安全最重要的因素，农药管好了，农产品才有可能安全，人体健康才有可能得到保障。”吕运涛说。

2

禁用不可能一蹴而就宣传、清查、督查“三步走”

“农民对百草枯有很强的依赖性，深刻影响着他们的农事操作习惯，即便有新的替代药剂，也需要一个认识和接受的过程。百草枯水剂突然退市还需要一定时间来缓冲、消化。”湖南省农药检定所副所长、省农产品检验检测中心副主任唐昆介绍，为了让百草枯水剂顺利退市，湖南经历了宣传、清查、督查“三步走”。

早在今年3月份春耕之时，全省上下农药管理部门就开始通过广播、电视、手机、网络等各种手段广泛宣传，及时宣讲百草枯水剂退市的政策和违规经营使用风险。告知经销商早计划、早准备，不盲目购进百草枯水剂，以免造成不必要的经济损失。

6月份，全省14个市州按照省农委的要求对百草枯水剂销售使用情况开展了清查清理行动。集中人员、集中时间对辖区百草枯水剂销售和使用情况进行了摸底调查，登记造册，要求早作下架、退货准备。

7月1日以后，全省各市县农药监管人员对辖区内的农药经销门店、农药使用企业、农产品生产基地开展了1~2次拉网式清查，责令经销商一律停止销售，农药使用者一律停止使用，同时做好劝退、劝缴等工作。对劝退劝缴工作不支持、不配合的予以立案查处。

尽管各项工作正在如火如荼进行，然而，就在7月2日，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常德一女子口服了百草枯水剂。虽然省农药检定所第一时间为该女子联系了权威专家，但年轻的生命最终还是因百草枯而终结。

惋惜之余是深刻的反思：尽管通过宣传告知、清查收缴两个环节，仍不能排除有少量百草枯水剂暗地流通和使用。

“安全隐患不可轻视，必须开展专项督查行动，发现问题、解决问题，让百草枯水剂在民众的视线里消失，最大可能减少老百姓接触百草枯水剂的机会。”省农委副主任兰定国提出要求。

于是一场全省范围内的“查枯行动”拉开帷幕：省农委派出3个督察组分赴全省14个市州28个县市区，对停止销售使用百草枯水剂的宣传、清退、清缴及处理等情况进行督查。

“老板，你的店里还有百草枯水剂卖吗？”10月25日，在湖南省常德市一家专营除草剂的农资店内，记者问道。

“我这6月初就没有卖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了。”该店老板陈德清一手指着店内墙上张贴的大幅通告——《关于停止销售和使用百草枯水剂的通告》，一手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停止销售使用百草枯水剂及高毒农药定点销售责任承诺书》（以下简称“承诺书”）。

陈德清告诉记者，“通告”张贴在门店显眼位置，让农民一看就明了；而“承诺书”是门店与所在的武陵区农业局签订的，其中承诺事项之一就是自2016年7月1日起，不再销售和使用百草枯水剂，如因销售和使用百草枯水剂造成任何后果，愿承担一切责任。

督查的结果有喜也有忧：虽然在农药门店、田间地头已看不到百草枯的踪影。然而，不得不提防仍有经销商暗藏暗销的情况发生。其中一个督察组从4个不同市州的农药店分别购买数瓶百草枯的替代产品拿回省里检测，检测结果却是：4瓶中都含有百草枯成分，有的只是百草枯水剂更换了包装。

3

破解暗藏暗售难点严防百草枯水剂“改头换面”

“想要短时期内彻底告别百草枯水剂很难。”常德市农委农药监督管理站站长蹇斯炎一语道出他的隐忧：下架并不能代表停销，有的经销商心存侥幸私下销售给亲戚朋友；停销更不能说明停用，有的经销商称自己有责任田要留着自己用。

对此，吕运涛认为，各种“暗售”和“库藏”现象仍可能发生，各级农药监管部门任务重、责任重，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需要保持高压态势，不松劲、不懈怠。要切实做好“四防”工作，一是防止百草枯水剂死灰复燃，重新摆上柜台；二是防止百草枯水剂隐性添加至别的除草剂；三是防止百草枯水剂改头换面；四是防止暗藏的百草枯水剂下沉至基层趋势，流向难以监管的村级小店。

湖南省农委法规处处长涂建明表示，由于现行《农药管理条例》不完善，对于生产、经营已撤销登记的农药（百草枯水剂），没有对应的没收条款。只能劝退劝缴，不能强行没收，监管和立案查处难度大。

因此，全省要抓紧复查，消除隐患。要从法律层面明确停止销售、停止使用的责任和义务，堵住各个环节漏洞，把清查工作搞彻底；借鉴常德市经验，与经销商签订承诺书，让经销商感觉到高压态势——出了问题经销商要承担法律责任！对于劝缴劝退的百草枯水剂，各县市农药监管部门登记造册、做到心中有数、能够追踪，集中销毁，避免潜在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