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志愿者与衡阳“法援”的真情故事

    2014年，省司法厅和省律师协会开展“法援苍生，与您同行”法律援助志愿者行动，在全省设区的市级市招募了10名律师志愿者，到省内革命老区、贫困地区法律援助中心提供为期一年的服务。当年9月开始，这10名志愿者分赴各地，其中有两名法律援助律师志愿者来到了我市衡阳县、衡南县。

　　放弃高收入和安逸的生活、工作环境，投入到异地的专职法律援助工作中来，这两名社会律师到底是“何方神圣”?1月19日，记者分赴两地，了解到他们与衡阳法律援助工作不得不说的故事。

　　“你以后要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来到衡阳县法律援助中心窗口那间有着洒满阳光的大窗户的办公室时，律师杨敏正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28岁的杨敏，哈尔滨大学法学系毕业，在常德一家律师事务所已有四年的律师执业经验，主要从事房屋拆迁补偿等调解和诉讼。从读大学起，杨敏就是一名“中国青年志愿者”，曾四次参与大学生冬奥会这样大型的志愿者服务工作，律师工作期间每年要接手三到四件法律援助案子。杨敏特别认同我国知名公益律师郭建梅，“她说过一句话，‘扶无力者前行’，法律援助律师，何尝不是如此!”

　　就是怀着由来已久的志愿者情结，杨敏报名参加了这次活动。而在常德，杨敏年薪10万，购买了住房，完全可以在事业和个人生活上谋取又一个“年增长速度”。在衡阳县的4个月里，杨敏以前在常德的当事人介绍别的案子给他做，但按照规定，志愿服务期间不能办理有偿案件，杨敏就把案子转给了事务所的同事。“就冲这些，杨敏就特别让我们感动，更别说他的业务能力给我们带来的帮助了。”衡阳县法律援助中心主任雷铭钧说。

　　据了解，目前，湖南省部分县(市)特别是革命老区、贫困地区律师紧缺，5名律师以下的县(市)14个，10名律师以下的30个。这种状况制约了当地法律援助工作的正常开展。而衡阳县因为靠近衡阳市区，全县仅一家律师事务所，在职律师只有4人。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早在2006年，衡阳县仍成为全省法律援助工作的早期标杆，在衡阳各县(市)区最早建立法律援助中心;最早健全网络，在26个乡镇建立了法律援助站;为了解决律师资源短缺问题，率先在全省招募了“法律服务工作者”专职从事法律援助工作，目前已有15名。法律援助中心原主任欧阳铭富还是全省唯一一名全国“法律援助先进个人”。“我到这后，包括跟老主任欧阳主任在法院的几次见面，才发现这其实也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优良传统。”杨敏坦言。

　　据衡阳市法律援助中心相关人员介绍，“法律服务工作者”只能从事民事案件诉讼，刑事案件还是得靠具有律师资格证的人员办理。衡阳县4个律师是远远不够的，特别是在我国扩大法律援助的范围，刑事法律援助增多的情况下。此次湖南省派这些律师志愿者下来，主要就是解决这个问题。于是，很多刑事案件的辩护工作就落到了杨敏的头上，其中特别多的是未成年人涉嫌犯罪的辩护。据统计，杨敏在衡阳县的4个月里已经办理各类法律援助案件15个，其中刑事案件8个，民事案件7件，接待各类来访咨询554次，代书21份，已结案的5件民事案件为受援人挽回经济损失140余万元。

　　其中，一桩法院审理阶段通知他提供辩护的案件，让杨敏印象深刻。

　　那是一个内向腼腆的取保候审的女大学生。杨敏实在是无法将她与入室盗窃联系在一起。案发时，她还是个高中生，就因为没有会考考试费用，她拿起钳子撬开了寝室。通过走访这个女生的学校和邻居，杨敏了解到这个孩子自小读书就是一个人，父母在外打工，生活也比较独立自主。知道自己孩子的事情后，她的父亲非常自责。通过阅卷宗，杨敏得知检察机关公诉量刑至少是拘役以上的刑罚，而“中断这个孩子的学业让她去服刑，可能会让她在人生路上越滑越远!”在法庭上，杨敏以其为未成年人、为初犯，并且有悔过情节做了罪轻辩护，并得到了法院的认可。最后法院判决被告人盗窃罪，但仅处以罚金。

　　“那个女生会留案底吗?”记者问。“会。”但杨敏认为这也是一种法律的意义所在，“既然做了，就要承担后果。但法律会考虑到挽救人，在情和理之间有个平衡。”

　　“这次宣判，对你是一种惩罚，也是一种教育。希望你重新做人，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离开法庭时，杨敏对那个女生说。女生点了点头。

　　开着车来做志愿者的律所合伙人

　　短发，干练职业套装，51岁的姚丽萍是郴州一家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之一，执业已经20年，曾经是郴州律师协会第一位女理事。她是开着自己的车到衡南县法律援助中心开始志愿者服务的。孩子长大了不要操心了，“就是80多岁的老母亲不能陪她”，所以，她带着车子走方便些，能周末回家看看母亲。另外，“未成年人案子多，去看守所必须去市里，我开着车有利于工作些。”

　　生活倒还方便，“中心为我找房间费了不少心力。衡阳市法律援助中心领导也多次前来看望我。”这次活动，省司法厅补贴每个志愿者每人每月交通、通讯、生活等费用3000元。

　　据熟悉律师行业的人介绍说，这大概为一个社会律师办理案件的起步价的一半。

　　在没有一家律师事务所的衡南县，法律援助工作特别是刑事案件往往要借助外援，请衡阳市的社会律师办理。但衡南法律援助中心以往的法律援助案件律师办案比例仍达到了50.5% ，超过了省里规定的标准。援助中心有“法律服务工作者”30多个，有的在中心办公，有的在窗口办公。

　　据衡阳市法律援助中心工作人员谢鹏介绍，2014年，衡阳市一级和七县五区投入资金和精力共建设了13个临街的法律援助便民服务窗口。也是在这一年，法律援助列入了衡阳为民办实事项目之一。法律援助中心与总工会、妇联、残联、团委、老龄委、劳动仲裁部门、信访等部门的协作关系进一步加强，在公安看守所、检察院、人民法院的工作主动下沉，犯罪嫌疑人及被告人亲属申请法律援助的人数也逐渐增加。

　　姚丽萍主动提出把自己的办公室放到了窗口，“为了能办理更多的案子。”四个月来，姚丽萍已办理民事案件4件，刑事通知辩护10件，非诉讼调解案件4件，接待法律咨询62人次，代写法律文书20余份。涵盖未成年人、妇女、残疾人、老年人、农民工、经济困难人群等多个群体，涉及经济纠纷、婚姻家庭、损害赔偿、房屋拆迁补偿、农民工权益保护、未成年犯罪等方面问题。所有案件已结案的7件中，其中刑事案件3件。

　　“按这个趋势，一年下来，姚律师可以办60件案子。”衡南县法律援助中心主任陈少娥说。“这个数量是比较大的。”

　　晚上，拉上窗口的卷闸门，姚丽萍在只有自己郴州的办公室办公桌大小的空间里加班，学习新的法规或最高人民法院公报的案例，了解新的案例怎么判，了解新的办案观点。窗口的年轻律师有问题也喜欢问她，“有的是困扰一个月之久的案子。”对于年轻律师的不足，姚丽萍也会毫不留情地指出来。

　　翻阅卷宗、会见当事人、开庭辩护词准备这些工作，姚丽萍都认真对待。卷宗5角钱一张的复印费，全文复印也是不小的开支。姚丽萍从不因为是不收费的法律援助案件，为了省钱，而放过任何一个对当事人有力的证据。在一个未成年人抢劫罪案件中，公诉人要求追求刑事责任。通过阅卷，姚丽萍发现，另外两个被告的供词里有可以证明她的当事人是从犯的证词。当公诉人提出这份供词时，姚丽萍问：这份供词是否还有没有什么段落没有写进去的?公诉人说还有。姚丽萍拿出了自己掌握的那段证词的复印件，最后被公诉人认可，最终也写进了公诉词。这段新添加进去的供词成为抢劫案中的这个未成年人是从犯情节的有利证据之一。

　　掌握法庭提问的节奏也是姚丽萍为自己的当事人争取正当权益的方法。一个服刑人员因为口角，一拳打伤他人。公诉人开始建议量刑一年半，最后法庭判决为6个月。在法庭上，怎样既不诱导当事人，又能再现案发时当事人的主观客观情状呢?“当时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要打他?进去打他时是怎么想的?”姚丽萍一个一个地抛出自己的问题。随着这个过程，当事人终于把自己的心里话全部说出来，当庭表示悔过。

　　“有的未成年人犯罪嫌疑人，父母亲在外地打工，我打了电话给他父亲。他父亲说，我们已经养了这么大了，随便政府怎么判……这时，法律援助就特别需要。所以我们法律援助律师要认真对待当事人。”姚丽萍最不能忍受的是工作上的敷衍塞责，“切不可因为我们的工作态度，造成无效辩护和无效代理，做法律援助案件要与收费案件一样对待。”

　　“当然，能不走诉讼程序，能从最有利于当事人的角度出发调解则更好，这样司法资源就节约了。”姚丽萍自我审视：“这样一来，我感觉我做法律援助律师就更单纯了。到了我们这个年龄，什么事情都应该想通了。总之，我来做法律援助志愿者的想法很单纯。”

　　据了解，对于法律援助案件质量监控，我市实行百分之百电话回访、百分之五家访和领导到庭听审制度。杨敏和姚丽萍的工作还将持续半年多时间。

（来源：衡阳市司法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