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大屠杀幸存者要求采访别拍照:担心被日本人暗杀

13.12.2014  11:48

  李秀英(南京大屠杀幸存者)

  1937年12月19日上午9点钟,来了6个日本兵,跑到地下室,拉走我和其他十多个年轻妇女。我趁机握住刀柄,用牙咬住日军不放。隔壁屋里的两个日军听到喊声,就跑过来帮助这个日军。我一人对付这三个人,他们用刺刀向我身上乱戳,我的脸上、腿上都被戳了好几刀,立即失去了知觉……

  袁世丰(南京大屠杀幸存者)

  1937年12月13日,我们五六百人都被捆起来,赶往一座大屋里,然后用机枪扫了两个钟头,我侥幸没有被射中,但日本兵又用汽油一浇,放起火来。五六百人,大都烧死,我的衣裳也着了火,赶紧脱去,站到屋里一水缸里。我趁天黑,从水缸里爬出来,藏到一户没人住的阁楼上,躲了三天。

  吴璇(南京大屠杀幸存者)

  一日凌晨我去厕所,发现厕所外草丛中有一个小相册,捡起后发现该相册封面上画着一颗人心,还画有一把沾有血迹的刺刀,地面上滴有血印。相册内全是日军暴行照片,当即收藏怀中。1945年审判日本战犯时,我提交的这本相册成了有力铁证。

  南京大屠杀是南京市民记忆中永远无法忘却的一页。

  对于每个幸存者而言,日军的残暴、恐怖与丧失人道的暴行永远也无法从他们的记忆中遗忘消失,每个幸存者都有一个相似而又不同的悲惨记忆。

  对于现今生活在南京的市民来说,通往南京大屠杀创伤记忆的通道随时随地都可能被打开,任何同南京大屠杀相关联的事件随时都可能会引起强烈反响。

  南京师范大学教授、南京大屠杀研究中心主任张连红在接受成都商报记者专访时表示,对于南京大屠杀的幸存者来说,一个迫切的课题是,如何将他们从历史证人的角色,转变至创伤医治的对象。“幸存者已越来越少,难道南京大屠杀的历史仍需要这些已进入耄耋之年的幸存者来扛吗?”

  成都商报首席记者潘媛摄影记者王效

   幸存者只剩100多人

  据1997年的不完全调查,经历过南京大屠杀的幸存者与目击者尚有2630余人。2011年,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馆长朱成山公开表示,当年年初,健在的大屠杀幸存者还有300多人。

  但目前,健在的南京大屠杀幸存者已只剩100余人,并且平均年龄也已超过80岁。“像我们这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已经不多了。每个中国人都应该知道那段历史。”幸存者陈广顺说,“现在还有日本人不承认。他们一天不承认,我们就得讲下去。”

   幸存者的后遗症

  随着岁月的流逝,南京大屠杀幸存者的人数已越来越少。目前,健在的南京大屠杀幸存者已减至100余人。

  张连红研究发现,20世纪80年代以来,从某个方面来说,由于日本社会不断出现否定南京大屠杀的言行,学界才逐渐重视幸存者的调查。但在这种背景下,调查通常侧重于搜集日军暴行的证据,调查目的是为了反驳日本右翼的荒谬言论,而幸存者则常常是以“历史证人”的角色出现在公众视野之中。“事实上,现有史料足以证明南京大屠杀的事实客观存在,我们应更多从人文关怀的视角,着重解决如何医治这些幸存者创伤的问题。”

  张连红在长期的研究中发现,除了部分自我治疗能力较强的幸存者外,许多幸存者都未能摆脱过去的阴影,年轻时的精神创伤开始“复活”,他们经常为噩梦惊醒,他们的言行开始日益偏离日常生活习惯,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精神疾病的表征越来越明显。

  在采访中,他提到精神病学家威廉·尼德兰1946年提出的“幸存者综合症”,他列举了许多被纳粹迫害的集中营幸存者身上的明显症状:慢性焦虑症、惧怕再受迫害、抑郁、不断做噩梦、植物神经功能紊乱、快感缺乏症(不能体验快乐)、孤独症、臆想症、对世界充满敌意和不信任等。

  张连红在调查南京大屠杀幸存者的过程中,发现在许多幸存者身上这些症状也有不同程度的体现。归纳起来,幸存者的精神创伤有三种较为典型:精神分裂型、自我封闭型、神经质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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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稿源:成都商报)
(作者:)
(编辑:邓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