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株洲“网络主播” 高收入但也有艰辛
原标题:揭秘株洲“网络主播” 高收入但也有艰辛
借助互联网,他们以才艺、颜值征服无数粉丝
株洲佰丽传媒的直播间里,女主播们正在做直播 记者 张媛 实习生 易汗文 摄
爱唱歌爱跳舞的杨糖果喜欢主播的工作,有自主支配的时间,收入也自己掌控 记者 张媛 实习生 易汗文 摄
记者 摄
入行
株洲网讯 做网络主播之前,他们有的是歌手,有的是模特,有的是老师。他们有的看上网络主播自由的工作时间,青睐网络主播的高收入,还有的怀揣着明星梦,期待自己有一天红起来。
直播平台是个不一样的舞台
3月19日下午4点,90后女孩辣ki化好妆,换上为直播准备的V领白色毛衣,把墨镜架过头顶,坐进公司直播间,开始一天的直播工作。
辣ki家住荷塘区,当网络主播已有4个月。在此之前,她是一名文员。去年11月底,她陪闺蜜应聘网络主播岗位,结果机缘巧合下自己成功入选。如今在秀吧平台上,她已经是拥有3000多粉丝的5冠歌手。按平台定义,意味着粉丝累计给她送的“礼物”价值超过人民币4万,目前她的月收入是七八千元。辣ki 从小就喜欢唱歌,曾兼职在西餐厅驻唱,她称自己是半职业歌手,网络直播平台对她来说是个不一样的舞台。
株洲姑娘彦淇毕业于北京现代音乐学院,从2014年开始做兼职网络主播。和很多艺术类学生一样,彦淇喜欢舞台,在校期间就参加过“花儿朵朵”等选秀节目,曾进入2011年“花儿朵朵”红歌榜赛区全国5强。去年3月,彦淇进入中国风女子组合七朵组合,成为补入的新成员。前不久七朵组合宣布解散,彦淇回到老家株洲创业开店,“像我们这个专业的,出路不多,要当知名艺人很难,需要机遇和资源。”她每天使用手机进行5小时直播,或唱歌或与粉丝互动,“在平台上,可以把自己的优势展现给大家看。”
做模特的仙儿第一天试播的时候,就觉得挺喜欢这个行业,网友的好意让她感到亲切,“大家一起策,聊天很愉快。”日常生活中文静内向的她,一上直播就变得特别喜欢说话,爱笑爱闹。
相比辣ki和彦淇,直播才13天、21岁的小鑫算是一个新人,她做网络主播的理由挺简单,“喜欢看镜头里的自己。”
不用朝九晚五,工作时间自由
不用朝九晚五,工作时间自由,收入相对不错,这是19岁的杨糖果看好网络主播岗位的原因。
当网络主播之前,杨糖果是我市一家幼儿园的老师,早上7点半到下午5点,是她的工作时间,“天天和小朋友打交道,时间久了会有点烦,待遇每个月也就两三千。”去年辞掉幼师工作后,她还尝试做过2个月的珠宝销售,但那份工作更忙,“我平时也爱唱爱跳,以前也常在学校做主持人,就想来试下网络主播。”
“公司要求我每天做4小时电脑端直播和2小时手机端直播,意味着每天到公司待4小时就够了,其余时间都可以自由支配。”做网络主播近一个月,她就感觉时间充裕,能常和朋友去逛街,去湘江风光带晒太阳,前些天她还以自己的生日会为内容做了手机直播,效果不错。公司给她的待遇是底薪3000元加提成,收入由自己掌控,看业绩来,“这次转行也是综合考虑后的一次理性选择。”
网络主播小Y是一名在校大学生,她歌唱得不错,想利用晚上时间做直播,赚点零花钱。
主播,在过去,指那些电视或者电台里,集策划、采访、编辑、制作、导播、主持于一身的媒体人。而在今天,使用一台电脑、一个高清摄像头、一张独立声卡、一支电容麦克风,几乎不需要任何门槛,人人都有机会当上主播。通过唱歌、跳舞、讲段子、游戏解说等在线直播表演,有的网络主播能同时吸引几十上百万 “粉丝”观看,一场直播收入几十万元。
有业内人士根据2015年的调研报告预测,2016年,每个月看一次网络直播平台的用户数可能在1亿人次左右。互联网时代,网络主播已然成为一种新职业,关于它的话题一次又一次占据新闻头条,而它的“魔力”也在吸引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加入。
据不完全统计,在株洲,线下挂靠公司的网络主播有近100人,主要从事才艺直播,其中95%以上是年轻女孩,也有少数男孩,年龄集中在18——25岁。他们每天定时出现在电脑屏幕前,对着屏幕那头的“粉丝”们卖力表演,获取“礼物”。
修炼
做半年都没起色、只能拿底薪的网络主播,大有人在。网络主播行业流动性很大,新入行一批网络主播,可能一个月后就走掉一半。熬出头不容易,这是不少已经红了的网络主播的感慨,除了自身的坚持和努力,要成功,很大程度还依赖机遇。
一个月要花近半工资买衣服和化妆品
要尊重粉丝,决不能连续两天做同样的发型、穿同样的衣服,这几乎是网络主播圈里的黄金法则。
前天中分长发配白色长裙,昨天旗袍裙配斜刘海,今天扎起两个小辫穿上蓝色蝙蝠衫……每天上繁星平台直播前,仙儿要精心准备造型,光化妆就要花上一个多小时。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更“仙女”一点,她还特意去美发中心接长了头发。做网络主播一个多月以来,她还没穿过相同的衣服,这些衣服多是她从网上或者芦淞服饰城淘来的,多数都很便宜,几元到几十元都有。造型支出已经成为她生活中的一大支出项。按照目前3000多元的收入水平,她每个月买衣服、化妆品要花去工资的一半左右。
仙儿的志向是做大网络主播。她花了很多工夫去研究:多直播才能多积累粉丝,她因此放弃了休假。除了公司规定的6小时外,她常常超时直播,最久的一次,从晚上8点直播到第二天早上8点。
她对自己要求很严格,早上6点半起床,“要练形体,得维持身材,还要上瑜伽课,提升气质,要抽时间看书、看新闻、看综艺,不然直播的时候,容易和粉丝聊不下去。”她得常更新自己的曲库,“尤其是那些网络神曲,以免网友点到时不会。”除了这些,她还得与qq群里的粉丝维持关系,“有时候会聊比会唱重要,网络主播就是粉丝的大众情人,陪他们聊天,让他们开心,我的铁粉会为我和土豪叫板,让土豪送礼物。”她连休息时间都很少,“估计要跟自由和谈恋爱说再见了。”
连续3个月错峰直播,从半夜12点播到早上6点
去年6月,因为在中心广场地下通道街头演唱被公司工作人员发掘,CC成了来疯平台的一名网络主播,如今每月收入一万多元。当下他炙手可热,拥有近 2000名粉丝,有32人充值成为他的“守护神”,帮助他管理粉丝。这是什么概念呢?根据平台规则,一个人开“守护”一个月,就需要人民币588元。
不过,回想起成名前的日子,CC还是感觉有点心塞。“作为新人,为了吸引关注,我特意错开大网络主播的播出时段。”连续3个多月,CC每天准时在半夜12点上线唱歌,播到第二天早上6点下线,然而,状态依旧不温不火。这让他内心饱受煎熬,加上长期熬通宵,身体也开始受不了。好在入行半年后,今年1 月,他的粉丝猛增,算是熬出了头。
相比之下,辣ki要幸运不少,之前的低迷,因为她的一次出糗而被打破,“圣诞节公司举办直播晚会,当时两三万人在线观看,我担任主持人,穿着高跟鞋一出场就摔了一跤,惹得所有人哈哈大笑。”虽然及时爬起来圆场,辣ki还是尴尬得不行。不过戏剧性的效果是,不少网友因为这一跤记住了她,那以后,粉丝增长速度明显加快,常常有人留言问她,“你就是那天摔跤的那个网络主播吧。”
辛酸
直播既是脑力活,也是体力活,面对圈内负面新闻频传、粉丝们需求各异的压力,加之长期久坐带来的腰、肩不适,不少网络主播选择暂时抽离,或者出去旅游来放松。
一坐就是几个小时,还不能对粉丝黑脸
辣ki过两天就要去云南旅游了,做网络主播以来,她还没有好好放松过。
一直播就得连续好几个小时保持挺胸收腹的状态,“弯腰驼背会显得没精神。”时间一长,她的肩颈常常会隐隐作痛。因为要持续唱歌或者不停地与粉丝沟通、聊天,嗓子也很煎熬,“以前没觉得感冒有什么,但现在特别担心,因为感冒时唱不了歌,还得一边直播一边擤鼻涕。”由于长期面对电脑,熬夜晚睡,她的眼睛时常红肿。
在直播平台上,网友们的“爱”和“恨”都来得很快,“有捧的就有骂的,说我长得丑等各种各样的难听的。”辣ki说,但网络主播不能黑脸,一些细微情绪变化都会影响到粉丝。黄段子、性暗示也会常出现在直播评论中,她得想办法巧妙转移话题来应对。“说我唱得难听,我也不生气,就一直唱到他满意为止。”把粉丝当朋友对待,这是辣ki的办法。
多次直播被粉丝评论丑,网络主播小叶还想过整容。业内人士透露,在网络主播圈,整容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赚到钱了就去整容,想办法让自己变得更美。
做网络主播是辣ki想要坚持的事业,不过她也不知道会坚持多久,她和其他同行都知道,这不能做一辈子,是碗“青春饭”。
害怕会在这一行迷失自己
“网络主播直播时驾豪车撞人事件”“郭mini直播脱衣事件”……近来网络上爆出的负面新闻,让网络主播这个群体陷入舆论漩涡。今年1月11日,知名直播网站斗鱼发布《网络直播自律公约》,要求网络主播都加入,明确提出“不能以任何形式播放和宣传带有色情、暴力血腥、消极反动以及有擦边球嫌疑的节目”。
监管在收紧,不过,仍有网络主播悄悄打“擦边球”。3月19日晚,记者点开一位株洲网络主播的“房间”,这名女网络主播与另一名女网络主播“连麦 pk”输了,被罚在裙子下脱掉内裤,而众多粉丝在看热闹。“连麦pk”是网络主播行内涨粉、“收礼”的一种常用方式,两位网络主播在网络上连线,通过表演吸引粉丝送“礼物”,两者再就“礼物”总价值数进行比拼,输掉的人要接受惩罚。常见的惩罚有屁股坐气球、在脸上画画、胸口夹手机,也有少数人进行隔空取内衣等惩罚。业内人士告诉记者,网络主播打“擦边球”其实很危险,被发现会被封号,其所在公司也可能受罚。
面临升级涨粉压力,仙儿说自己有底线,不会做超出底线的事情,但仍害怕自己在这个行业迷失。
记者采访的多位网络主播,多数表示得到了家人朋友支持,有的家人甚至会每天看自己直播。不过,也有的网络主播因为家长反对,只能偷偷做直播,家长何女士就不认同孩子的职业,“不是稳定长久的工作。”
(应采访对象要求,以上名字均为网络昵称或者化名)
(株洲晚报记者 刘娟)